宮家秘密頒佈了召集令過後的一個星期里,顧寧願頻頻聽到外面,一些有關混亂的聲音。
「聽說了沒?海家的幾個長老,好像被綁架撕票了!」
「早就知道了,都是前天的事了,你消息不靈通啊,不止是海家,還有齊家,家主都涼了!」
「沃日,這是在幹什麼?該不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吧?吃瓜群眾表示很擔心哎。」
「我怎麼覺得最近工會亂鬨哄的,海家和齊家家主,可是列為工會長老席的大人物,兩家相繼出事,這是要鬧哪樣?」
「不僅僅是齊家和海家,還有汪家,聽說汪家前幾天,旗下有兩家會所被端了,說是有什麼不法交易……」
咖啡館裏,顧寧願戳着杯子里的冰塊,連連皺眉。
「怎麼感覺最近大家討論的事情,都這麼暴力,工會最近這麼不太平么?」
她這幾天除了定期去宮家之外,其餘時間,不是在家休養,就是被薄靳夜帶出來到處轉,讓身心放鬆下來。
結果,這身體是放鬆了,可是聽着這些言論,她的心卻沒辦法鬆懈。
古武工會內部動蕩不安,傅家身處其中,又怎麼能獨善其身?
此時的她,還不知道汪家,海家,和齊家對工家的所作所為,所以自然而然沒有聯想到宮家身上。
不過薄靳夜確實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但他不打算告訴她,讓她再為這些破事操心,所以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。
「古武工會向來如此,從來沒有太平過,你從來到這裡,過了這麼久,應該有所了解,爭鬥是常態,別放在心上。」
顧寧願捏着吸管,喝點最後一口奶茶,長長嘆了口氣。
「哎,待在這裡,真的覺得心好累,每天都要提心弔膽的,真不知道,這裡的人是怎麼堅持下去的,我還真懷念之前在京都的生活……」
薄靳夜挑眉,「想回去了?」
顧寧願沉默了下,眨眨眼,「是有點,不過現在這邊的事情還沒清呢,再等等吧。」
薄靳夜知道這小女人還是不想回去面對他父母,心裏也理解,輕勾了勾唇角。
「不着急,等你什麼時候想回去了,我們就回去,如果不想回去,我們就去別處轉轉,你看上什麼地方,我們就在那裡生活。」
顧寧願好笑,「怎麼說的,全世界都像是你的地盤一樣。」
薄靳夜眉梢微揚,閑閑道,「如果你喜歡,我不介意做到這一點,再多努努力就好。」
這話頗有些自負的感覺,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,卻很難讓人懷疑,他是否真的能做到。
顧寧願「唔」了聲,心裏暖暖的,主動問他,「你……爸媽,有沒有再打電話催你回去?他們很想見三小隻吧?」
這是她來這裡之後,第一次主動提起厲文煙和薄老爺子。
有關這個問題,她也不是避而不談,只是不是很想說而已。
對她來說,那兩位對她的傷害依舊存在,但她已經不在意了。
真正讓她顧慮的,是三個孩子。
薄靳夜看着她的眼眸,沒有隱瞞。
「打過幾次電話,他們很想見孩子們,也會問起你。」
「我?問我什麼?」這倒是讓顧寧願有些意外。
「問你的現況,問你是不是還在生他們的氣,不肯原諒他們,他們希望能和你解開心結。」
說到這兒,他頓了下,又補充了兩句。
「我沒有為他們說話的意思,不過,他們是真的認識到錯了,也說了,只是關心,不會打擾你的生活,若你不願意,讓我不必告訴,只要你和孩子們好,就好。」
顧寧願聽了後,咬着吸管,沉默了良久。
「在想什麼?」薄靳夜等了會兒,然後伸手握住她的,輕聲問。
顧寧願撩起眼皮,眸色複雜地看他,隔了兩秒,才有些遲疑地開口,「你有沒有覺得,我這樣有些太自私了?」
薄靳夜愣了下,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
談到這個話題,顧寧願有些頹然,又有些愧疚地向他剖白。
「我突然發現,在這件事上,我好像只顧着在意自己的感受,從來沒有想過孩子們的心情,想過你的心情,
我沒有考慮過,你夾在我和你的父母之間,會如何難做,也沒有考慮過,小神獸們對爺爺奶奶愛的渴望,他們是你的至親,也是孩子們的至親,可我卻只想到了我自己。」
薄靳夜沒想到,她會這樣想,抿唇沉默了下,起身繞過桌子,坐到了她身邊,認真地看着她。
「不要這麼想,你一點都不自私,忘了么,當初就是因為你在意我的感受,不想我夾在你和我爸媽之間,怕我為難,才一忍再忍,不是么?也是因此,才讓你受到了傷害。
你不想見他們,不想和他們聯繫,我完全理解,也是站在你這邊的,這件事,是他們做錯了,也是我沒有調節好,沒有成為一個好的橋樑,不怪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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